當這地球沒有花

【韩张】让他降落

私设如山,非原著背景,ooc预警‼️

写得很纠结的一篇文,越写越晕,不想改了,韩张好难琢磨。(抱歉,俺太弱了.jpg)

老规矩,BGM:让她降落

睡了

病房内是死一般的沉寂,刷成雪白的墙壁更显阴冷,连着病房中间躺着的男人都毫无生气。

床上的人穿着一件浅色衬衫,一只手放在被子外,手袖翻折着,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。一头黑发被压得凌乱,眼镜却还端正的卡在鼻梁上。

门口的人影似乎徘徊了有好一会儿了,惹得几个护士窃窃私语。半晌,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,拧开门把手走了进来。

韩文清把稀饭轻轻放在了床头柜上,看了一眼床上的人。用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伸向了那人的眼镜,那人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,定定地看向韩文清。

“你来干什么?”

一句轻飘飘的话语,连问候都算不上,重重捶打着韩文清的心脏。韩文清怔了怔,收回了取眼镜的手。

“某个大律师总想着怎么把自己弄垮。”韩文清这么说着,底气似乎足了一点 ,他打开了饮水机的门,用自己随身保温杯的盖子接了些热水。张新杰从来不用纸杯。

“谢谢,不需要。”张新杰连同着桌上的早餐和水一起递还给韩文清,似乎是想解释什么,又道,“家属已经够脆弱了,我不想再让他们……”

“那你呢?张新杰你他妈有没有为自己考虑过!”爆发是突如其来的,张新杰的双肩被捏的生疼。

“那是我自己的事。”张新杰露出一个嘲讽的笑,“请问韩先生您现在是以什么立场对我说出这些话的呢?”

韩文清收回了手,二话不说,把警官证掏出来摔在了他面前,声音里是难以抑制的怒意:“分手了老子也还是警察!”

“好的,韩警官。”那声音柔柔的,让人无法拒绝,“现在请您出去吧,我要休息了。”

像打在棉花上,韩文清忽的就没辙了。他笑了笑,果然,张新杰还是那个张新杰,即使是对待相处很久的韩文清,他也能做到不带一丝情感波动的让自己离开。

韩文清看了一眼桌上的稀饭,什么都没说,走出去的同时狠狠带上了门。

真像个发脾气后无理取闹的小孩。

张新杰拿起眼镜戴好,窗外正在下雨,他脸色苍白地下了床,却因体力不支而站不稳当,他拉扯着床单,跌坐在地。

他想,他和韩文清,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?韩文清张新杰全然没有度过所谓的热恋期,没有告白,没有求婚,两个人好像就那么顺理成章的住在了一起,一起吃饭,一起睡觉,一起生活。

他们的爱情最疯狂热烈的时候也是在那张不到2米长的大床上,每次持续的时间在于韩文清的手机什么时候响。

他们做着爱人做的事,却一点都不像一对爱人。

两人分手的主要原因也很简单。韩文清说你能不能把我当成你的丈夫,张新杰说你什么时候认真做过一个丈夫。

韩文清不是没有对张新杰立下过山盟海誓,也不是全然内敛的把爱意深埋心底。但张新杰总是那么淡然地面对一切,不肯依靠别人任何一点,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他是不是需要。

而面对张新杰一次次的呼唤,两次三次,韩文清通常用通话忙音给予回应。他生命中重要或恐惧的时刻,韩文清几乎为零的存在感让他的地位岌岌可危。

两个固执的家伙谁都不肯做出妥协,于是在某个瞬间,倦意积累到了一定程度,也就变成了厌倦。

既然如此,那就这样吧。

这是韩文清和张新杰各自坚定了三个多月的决心。而在见到对方的时刻,这道决心立马土崩瓦解了。

韩文清没有离开,他站在门口,从小窗户上看进去。病床上没有人,韩文清心头一紧,再次推门而入。

那人坐在地上,抱住了双膝。韩文清突然就想用“狼狈”来形容张新杰。看吧,没有我,你照顾不好自己。韩文清赌气一般地想。

张新杰看着那双皮鞋停在自己面前,然后他伸出了手:“快点起来。”

“起来做什么?”张新杰好以整暇地看着韩文清。

“地上冷。”韩文清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蹦,说完握住张新杰的手一个用力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。

韩文清拽着他的手让他在床上躺好,还把被角掖好了。韩文清自认自己还算得上是体贴,只是这种体贴在张新杰面前并无机会表现。

“下雨了。”张新杰看着窗外,又似有似无地望向韩文清,像是欲言又止。

到底是韩文清,很容易就听出来了其中略带的别样意味,张新杰故作不经意间露出了软肋。

下雨了,你别走啦,陪陪我吧。

韩文清突然想不解风情地说一声自己带了伞,想到张新杰吃瘪的模样他又忍不住要笑出来。

那双眼湿漉漉的,像一只委屈的小狗。

韩文清心说我完蛋了。

这是张新杰,是那个在法庭上叱咤风云,所向披靡的张新杰,此刻在他面前也成了撒娇置气的小孩。他像一只刺猬,收起了坚硬的外壳,露出胸腹上最柔软的部分。

韩文清有一万种可以不淋雨回家的方法,而张新杰只需要负责装傻,他不知道如何挽留,所以笨拙又词不达意地说出一句“下雨了”。却没想到这句话中所有的一切都让韩文清心领神会了。

两个成熟男人总是需要一点心照不宣。

韩文清坐在床沿,俯下身去与张新杰耳鬓厮磨。直到握住他的手腕时,韩文清才惊觉,原来他是这样的瘦。一节桡骨紧贴着皮肉,摸上去冰冷且毫无生气。

韩文清单手便轻而易举地把张新杰的两只手包裹住了,他缓慢搓揉,试图让它们温暖起来。

“以后……多给你捂捂?”韩文清开始耍小聪明 ,此时的话语也带上了试探,对于张新杰,他分明要年长他几岁,却一直在他面前趋于弱势。

“什么以后?”张新杰抽回了手,干脆利落抛出了问题。脸上又换上了他平日疏离淡漠的微笑。

他们没有在二十郎当岁的年华相遇,也正因如此,他们或许早已忘了青春年少的爱恋滋味,忘了最初进入警队和刚站上法庭时的青涩。两条漫长的平行线真正准备相交时,难了。那些曲折或笔直的痕迹早已烙入骨血,无法抹除。

认识十年,相伴七年。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同样已然融入骨血,没有人去改变迁就了什么,但两个执拗的人还留存着年少的叛逆一般,磕磕绊绊也要走下去。这一走便是共风沙痛饮酒,现在摇摇欲坠地要走到尽头,难道就要让他们彼此独自回归风雪?

韩文清做不到,却以为张新杰做得到。说是以为,不如说是有些害怕,他害怕那些缠绵悱恻,那些情投意合,只是缠着他一个人不放。

而现在张新杰所表现出的柔软让他有了几分悸动,对他们的,对未来的。韩文清从来不是惧怕硬碰硬的人,对于张新杰的袒露,他决定迎上去。

爱人生病了,这原本对于他来说只有心疼意味的事情,这一刻终于变成了他出击的机会。

“我能给你的以后。”掷地有声,让辩驳惯了的张新杰哑然了,他清楚此时面对的不是难缠的被告律师,而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。冷静自持如张新杰,在面对韩文清的时候,也要加快些心跳,他何尝不是爱惨了他。

“你总想着自己顾自己一辈子。”

“能不能也顾顾我?”

强势直接地将了张新杰一军,张新杰见过太多,早就习惯了那些脱口而出的看似真心实意的话。但他习惯了信任韩文清,也偏偏愿意被韩文清忽悠下去,做一个自砸招牌的笨蛋律师,只做他的。

韩文清很少说情话,有时还偏要硬拗出来一些略显笨拙的话语。那副模样实在是不难看见他的青春——对情爱毫不开窍的毛头小子。偏偏到了而立之年,还能靠这一套把张新杰吃的死死的。

张新杰总要抬手掩着笑,揪一揪他的头发。现在想来,他们的恋爱也不曾缺过少年青涩。

现在,张新杰没有答话,只是翻了个身,把被子往上拉了拉。韩文清还想说什么,护士拿着一瓶针水进来了。瓶子挂在了钩上,半瓶多的药水一晃一晃。

“今天四瓶,打哪只手?”

张新杰从床上坐起来,伸出了左手。小护士捆扎上了压脉带,韩文清脱口而出:“他血管细,不好找,往下绑一点吧。”

张新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,眼睛分明在问你怎么知道。韩文清心说你睡觉的时候我看过,这么想着,上前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。

“痛就说,别忍着。”

张新杰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是怕痛的主儿,从前生病少,基本都是靠吃药糊弄过去,打针,做皮试,有时还要抽血。于是这些向来被他排除在外。实在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,他一个人也不好对医生说些什么,只是自个儿总把下嘴唇咬出血印来。

他不知什么时候随口提过一嘴的话竟被韩文清记住了。

护士摸索了许久,终于将麻药涂上了他的手背:“捏紧了。”

张新杰这次没有再做出临危不惧样子,他眨巴眨巴眼,看向韩文清,韩文清心领神会地贴近了他,张新杰把头埋在了韩文清怀里,韩文清看他的发旋,黑乎乎,软乎乎。

护士的针扎得又慢又深,总算扎进去,飞快贴上几道胶布了事。韩文清感到自己手上传来的力道一下子消散了。

张新杰小心地把手放在一旁。在松开韩文清手之前捏了捏他的手指故意问:“没有捏变形吧?”

“你哪有那么大力气。”韩文清轻柔捏了一把他的后颈,像对待一只猫,不,对猫哪有对他温柔。

他哪里舍得。不约而同的心声,一个自信,一个自嘲。

“以后我们养只猫吧。”先前张新杰想回避的话题,却又被他带着憧憬的提起。韩文清和猫,好有趣的组合,张新杰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。

韩文清终于做了抓住了风筝线的人,他得寸进尺:“那我是顾你还是顾它?”却全然不知在话语中早已排好了心底的位置,他拷住罪恶的手铐被他洗净了攥紧了,干干净净留给张新杰,要留住他这只随时可能迁徙的候鸟。

但是被风吹得太久的鸟儿,早已经想安稳降落。

张新杰不说,他从一开始的不确定,不确定韩文清是否是最佳的降落地点,到即使伤了翅膀,也要扑进他怀里。

如果风已经忘了要托住我,你有没有可能让我安全降落?

这个问题在张新杰一次次的沉默里不曾问出口,差点没能得到答案。

枪不长眼睛,子弹伤人无情。急救室的灯光亮了起来,昏暗的灯光却让张新杰双目失神。

椅子上是韩文清的同事,他认识的,孙哲平,和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。哭哭啼啼,吵得很。张新杰在几秒钟之内无数次抬手去看几乎未动的指针。

身穿白大褂的人走了出来,疾声呼喊有没有x型血。

孙哲平刚想出声却被张新杰抢了先:“抽我的。”

“你病才刚刚好……”孙哲平知道点什么,神色复杂

“要是留不住他,也得带上一点我的东西。”张新杰像在笑,话语中隐忍的情绪却否定了孙哲平的想法。脱下了风衣,背影多了几分义无反顾。

“你什么意思!?”小姑娘急得吼出了声,“我们队长不会有事的!”

孙哲平扣住了她,目送着张新杰的背影消失在门后。

张新杰的血输进了韩文清的身体,张新杰的情绪却在喉头生锈。床上的男人重复着他们同床共枕的无数个夜晚睡着时的样子,不安地皱着眉。

这一回,张新杰没有选择伸手抚平。他盯着那缓缓流动的血液:“你若是不醒来,我能给你的,就只有这些了。”

张新杰趴在床边,声音轻的像是梦呓。

“不够。”沙哑中的几分狡黠让张新杰猛然清醒了,他带着试探地抬头,没有绚丽的烟火,是比烟火还绚丽的繁华,直直撞进了他的双眼,牵扯住了他的脚步。

“那就不要放手了。”终于,他得到了他要的答案,他与他十指相扣。

他终究像一只海鸟那样,安稳的降落在了属于他的那片海面,降落在了他的怀中,随后拼命相拥。

评论(12)
热度(117)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漠石丶南梦 | Powered by LOFTER